陳美玲
展覽時間:2025.03.22-5.11
開放時間:周三至周日,11:00-17:00
開幕:
地點:有章藝術博物館主館2、3樓
關於「陳美玲」
「陳美玲」展覽以現今60-70歲的台灣女性為研究對象,邀請小說家高博倫參與策展研究過程,透過田野調查與虛擬書寫的方式共創以「陳美玲」為主人翁的小說文本作為策展論述,實驗將策展意志發生在策展論述以前、貫穿在展覽生成的過程中。
本次展覽以小說文本為骨,藝術家為肉,邀請台灣藝術家席德進、吳瑪俐、李錦繡、莊馨怡、洪瑋伶+辛佩宜、李芳吟、明日和合製作所,巴勒斯坦藝術家Mirna Bamieh,泰國藝術家Kawita Vatanajyankur 共同展出。作品形式涵蓋繪畫、雕塑、錄像、空間裝置及表演藝術,與小說文本形成時而交會的穿插敘事,邀請觀眾一同感知「陳美玲」作為一名女人與母親面對大環境的生存韌性,期待在展覽中尋找世代差異間理解的交匯處。
策展論述《黑麻雀》
3
「你現在要把玉子燒剁碎。」宜熏在她家的廚房裡教我做她從小就愛吃的料理。
於是我幫忙切碎超市買回來的玉子燒。她在旁邊用扇子搧著醋飯,小心翻弄,熱騰騰的蒸氣撲上來。
「然後,」她用下巴指著濕黏的煙燻鮭魚,從袋子裡取出來弄得我滿手魚油,「隨意撕碎就好。」她的下巴上還有一顆白色小痘子。
於是我拆開油膩的包裝,捏著油滋滋的肥魚竟有些溫度,徒手撕,林木火烤氣息混著空氣中的醋香。
剁碎小黃瓜,非常碎,丟入漸涼下來的醋飯,拿黑芝麻粉並開始撕碎香噴噴的龍蝦肉,再撕另一盒的生鮪魚、干貝、海帶,整隻手都要是海味油脂。
朝鮮海苔撕碎。羅美生菜撕碎。羅勒撕碎。丟入毛豆,鋪上蟹肉。淋醬油、美乃滋、凱薩醬、辣醬。
油油的手捏沙拉用的夾子,熟練地攪拌。
那是我第一次吃poke這樣的食物,超市裡買來的蛋白質和蔬菜加上醬料當做沙拉拌起來就好。
我們配著宜熏愛喝的康普茶吃完整鍋食物。接著她要做奶昔,果汁機裡放了幾乎半桶的無熱量冰淇淋,加很多的鮮奶,整瓶的鮮奶。我們肆無忌憚地吃喝。「OMG我們是左膠。」她忽然嘆了一聲。
這是陳美玲永遠也不能看懂這樣陰陽怪氣的飲食方式。
她的料理非常單純、正派、傳統、陰陽調和。
她想到的是辛香料、米酒、火侯、食材必須新鮮、醃法。
都是小時看起來無聊的食物,長大後好像才能稍微理解。
她過世後的世界卻更像是一鍋廚房裡隨意混亂的夏威夷飯。
一部分我熟悉的陳美玲被丟進鍋子裡。一部分我從未認識的陳美玲被丟進鍋子裡。一部分我能掌握的我被丟入。一部分失控的我被丟入。攪拌攪拌,有些陰暗的角落發出光;有些快樂的回憶竟是隱隱傾斜。我看見陳美玲在麥當勞餐廳裡排隊,她熟練地用手機付款,上面Line 的訊息不斷傳來通知訊息。
其中一則訊息來自我。我告訴她,我想吃大麥克,單點雞塊,我實在對薯條還好。
我告訴她我不想了解她說的蕃薯籤,但薯條這樣的食物趁熱吃最好,所以能內用就應該內用。
4
每一種食物都是鄉愁。旅行時如果思念台灣了,就到麥當勞吃點東西,那裡的環境跟台灣一樣。在麥當勞吃東西就覺得回到了台灣。
一樣的桌子(材質似乎是一樣的。)一樣的自助點餐機。
一樣的醬料(有人說糖醋醬不同,但我吃不出來。)一樣的薯條口感。
一樣的燈光。
洗手間的洗手乳、消毒液也是一樣的,氣味也是一樣。
我幻想將來有天到了遙遠的異國,可能是為了工作,可能是為了逃難,然後有天我想起了福爾摩沙,想起那些青春時代的深夜,靈魂乾燥,我就會找一間麥當勞坐下來吃東西。
童年與世紀末重疊的台灣人都曉得麥當勞曾是一種高級的食物,大人給予兒童的獎勵,通往世界的味覺窗口。每當美國推出強檔電影,麥當勞就會有相關套餐及玩具,每次吃麥當勞就像看美國電影,覺得是很奢侈的體驗,就像學美國英語、講美語,聽起來就是高級,都是世紀末的華麗。陳美玲的生活卻是遠離消費社會的。我從來無法想像她站在精品百貨,也很難想像她一個人上餐廳吃飯。她沒錢,她就算有了錢也都是為了家庭的務實需求。
發票也是務實的存在。
「發票呢?」她問我。星期三提早放學,又因我考了班上第一名,陳美玲叫了部計程車,帶我去吃麥當勞。這是一種很高級的事:計程車好像私家司機,陳美玲是貴婦太太,司機要送我們上館子吃頓飯的高級事。
她要我去點餐,我也不用問她需要吃什麼,她永遠只吃麥香魚堡,套餐隨便搭,薯條可樂這種她吃不懂的食物最後都是我吃。薯條還沒冷,我把發票弄丟了。
「以後大概跟你爸一樣沒什麼用。」她冷說。她不喝冷飲,那口吻比冷更冷。「見微知著。」她補上成語。
我懼怕成語:
從很細微的地方就能看出全局方展,從我身上很小很小的一件事她就能知道我是個沒用的人。她將成語用在她對家的經營,對自己的要求,對我的要求。客人來到家裡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驚訝整間老公寓一塵不染。每個人的床都是整整齊齊。
可是什麼事都是不完美的,無法強求。
我就是常常丟掉發票。張家就是因為幾個男人胡亂投資所以有財務危機。具體投資什麼,豪賭了什麼,我也從未弄清楚過。
但吃到麥當勞,我心底還是非常開心。
故鄉已快速蔓延至世界各個角落。
陳美玲也跟著旅行到許多奇異的世界。
她站在胡志明市的麥當勞裡,思索著我想吃的食物。她站在波哥大的麥當勞裡,思索我想吃的漢堡。她站在那裡,盯著點餐平板,努力維持自己的禮儀,然後從平板看見我的倒影。
我告訴她,昨晚喝太多酒,今天想吃炸雞。
我告訴她,她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媽媽。
我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
父親跑去喝酒,我很久沒吃飯了,她也不在。
家裡被人斷水斷電,她也不在。
我想自殺,成癮酒精時,她不在。
我一個人去做HIV快篩,她不在。
弟弟的身體出了狀況,越來越差,陳美玲也不在。
你是全世界最爛的媽媽。我告訴她。
她還是結好帳了,拿了一張發票收好。
5
區間車晃呀晃,一邊是爬滿闊葉林的綠色山牆,另一邊是堆擠成團的乳白水泥小屋,上面蓋著抹茶色的鐵皮。
「我就是在想⋯⋯」陳美玲盯著電車外的風景,思索著想要說的話,「我根本就沒有想待在張家受盡委屈。」
她說話時停頓的那空白,讓我好著迷,她究竟在那空白裡思考了什麼?她對過往有了反思?在我眼前說話的陳美玲,與生前的陳美玲,有著不一樣的質感。她的話變多了。她的諷刺變多了。我不知道她對我的愛,是否也變多了。
「黑麻雀又拍了翅膀。」她盯著外頭的在建築間閃爍的紅夕陽說道。
1
珍珠阿姨曾經存在過我們的生命裡。
她很有可能是陳美玲生前最好的朋友了。陳美玲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搭二舅的汽車回台南,有時我也會跟著上車陪她回台南,其實是要幫忙提東西。
珍珠阿姨的服飾店要爬上階梯,鑽入狹窄長滿綠苔的黏糊糊小巷,有一口被封起來的破房和長得亂七八糟的榕樹,一排逐漸老去的商店,她的服飾店就叫「珍珠服飾」。
「媽媽對你非常好。不要一直給她操心。」珍珠阿姨有次看著我腿上的瘀傷,碎碎唸著。
她問起我到底是做了什麼,爸爸才這樣打我。·
我也不曉得。
我到現在還是不曉得,爸爸究竟為什麼恨我。
那天忘了是什麼原因,我跟珍珠阿姨出席了一場大街上的辦桌,新郎新娘很醉,鋼管舞女跳得忘我,然後有個悲傷的女人唱了悲傷的歌。我趴在紅色的舞台盯著那悲傷的女人唱著悲傷的歌,忽然就被珍珠阿姨抱起來,我們要一起搭計程車離開這裡。
那時我就很常想起那悲傷的女人。我覺得她一定是遇到了很多難過的事,例如她也有一個很不快樂的家庭。
當老師問起我們想不想趕快回家,大家都開心說想時,我只感覺難過,我一點也不想回家。我還不懂為什麼我的家庭這麼奇怪。
2
「你有想過殺死爸爸嗎?」陳美玲看著我。
她的問題讓我害怕。卻又有那麼一點生氣。
「爸爸如果老了怎麼辦?」她站在黑色的帳篷前,背對著我。
「你想過哪些方法殺死爸爸?」黑色的帳篷上方有落葉覆蓋。
「為什麼只有我?」我看著黑色的帳篷,有條裂縫。
「為什麼爸爸只恨我一個兒子?」我想像自己的手伸進那條裂縫,通往陳美玲的子宮。
「就因為我是所有孩子裡面最特別的。」我代替陳美玲說,「就連你也不能接受我。」
我打開那道裂縫,裡面是我小學時的臥室,窗外是水溝,傳來熟悉的惡臭混雜著炒菜氣味,應該是傍晚。陳美玲和她的丈夫把我的貼紙簿沒收,把我的故事書沒收,他們篤信就是這些東西教我喜歡男孩子。
他倆就像隻偷米的水溝鼠。
我看著牠們晃著不靈光的小腦袋,像個小人似的,窩囊爬出帳篷。
6
我對很多人這麼說過,也在很多地方這麼寫過,我想要有個孩子。這也許是十分不合時宜的願望,甚至一不小心就落入政治不正確,但我確實想要有個孩子。
結果我花了很多時間,在網路上搜尋著被燒死是否會疼痛,淹死是否會疼痛,或是被車撞死是否會疼痛,我無時無刻擔心著我幻想的孩子的死亡。孩子的死亡所造成的心痛會有多痛?我花了很多時間,在網路上搜尋著被燒死是否會疼痛,淹死是否會疼痛,或是被車撞死是否會疼痛,我無時無刻擔心著我幻想的孩子的死亡。孩子的死亡,孩子死前的痛苦,那種心碎所造成的心理痛,究竟是什麼感覺?我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也知道我彷彿知道。
我知道陳美玲也曾是別人的寶貝孩子,可是他們無法好好呵護、保護這個寶貝孩子。戰後的世界更加殘酷,和平時代的日常即是細節的折磨:債務、人情、爭執、錢、愛恨、孩子、逐漸老化、逐漸死去。突然死去。
陳美玲年輕時摔過火車,無法好好走路,卻導致她更努力走路,走得比自己的姊姊都還優雅。
後來,到了她的中年,她一直說自己看見眼前有一隻黑麻雀,不是鬼,是一隻黑色的麻雀。黑麻雀沒有動,一直遮擋她的視線,不曉得在那裡做什麼。她炒個菜要拿個瓶罐都變得好困難,有次還燙到手,那天晚餐我只好打支雨傘去街上幫忙買便當。那時我已經很大了,可是我總以為那是老花眼,她就是過容易犯病的老太婆。
直到有天她想把那隻黑麻雀從眼前抹除,她用手揮,拿雨傘打那隻麻雀,結果沒踩穩摔下老公寓的樓梯,暈了過去。
7
醒過來時,你哭了起來,你得把淚水擦乾。你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家人視你如累贅,連搭火車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把自己弄進病院,傾家盪場。家裡的人覺得你不如死了算了,你的治喪費比起治療更便宜,他們確實在你面前再這樣對你說,說下次跌落火車就想辦法死一死,別活著徒增困擾。你的母親尤其嚴厲,用更難聽的話在父親面前數落你,把你罵得一無是處,說你腿這樣子根本沒有男人想娶你了,以後永遠不會,你必須永遠當奴婢。她雖然用力地罵你,卻熬了珍貴的雞湯還有米粥。你知道她必須罵得比你的父親還嚴厲。她知道你最怕的就是父親。
8
陳美玲被二舅帶去醫院做檢查,檢查報告拖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結束了兩次期中考,中間還跟著學校樂團團練幾次。陳美玲會坐在陽台邊的沙發,盯著那隻只有她才能看見的黑麻雀。終於報告來了,腦癌到末期。這時的陳美玲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隻學會拍翅膀的黑麻雀是來要她命的絕症。
展覽資訊▐
展期◣ 民國114年3月22日- 5月11日
開放時間◣ 週三至週日,11:00-17:00
展出地點◣ 有章藝術博物館主館2、3樓
策展人◣ 長椅小姐
小說作者◣ 高博倫
藝術家◣ 席德進、吳瑪悧、李錦繡、莊馨怡、洪瑋伶+辛佩宜、米爾納.巴米耶(Mirna Bamieh)、明日和合製作所、李芳吟、卡葳塔· 瓦卡娜嫣恩(Kawita Vatanajyankur)
主辦單位╱ 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策展人培力@美術館」、有章藝術博物館
贊助單位╱ 春之文化基金會、寶台機構、柯永璋、郭美淑
線上展覽合作╱ ARTOGO
執行人員名單▐
有章藝術博物館
館內統籌◣ 李宗仁
展務執行◣ 羅景中 、王瑋琳
教育推廣執行◣ 李斐瑩、莊喬媞、王瑋琳
展覽執行團隊
主視覺設計◣ 姜山、李芳吟、張晏慈
平面設計及手冊編輯◣ 張晏慈
空間及策展註腳設計◣ 杜依玲
布展技術人員◣ 李宜庭
執行製作◣ 陳毅哲
行銷顧問◣ 修天容
木作工程◣ 廖文建
運輸◣ 諄顏企業有限公司
教育推廣規劃◣ 杜依玲
特別感謝╱ 柯振良、黃步青、李英哲、許雪謹、朱晏禛、楊仁豪、廖家誠、陳瑋萱、王國治、林裕軒、林承緯、陳郁婷、陳威成、黃靖中、張儷齡、陳韋綸、立方計劃空間、大觀國小六年級七班
(依姓氏筆畫排序)
展覽前期研究受訪者╱ 王秀慧、林阿有、李淑枝、吳瑪悧、郭美淑、柯美雪、黃茵、葛蓁沂

藝術家
席德進
1923年生於四川南郜縣,家境富裕。在成都技藝專科學校就讀時,受留法畫 家龐薰啟發,接觸到⾺蒂斯、畢卡索等畫家,開始嘗試抽象藝術風格。1943 年進入重慶國立藝術專科學校,受教於林風眠,並與趙無極、李仲生諸畫家多所往來。歷經戰亂,1948年輾轉來台,任教於嘉義中學,四年後辭去教職移居台北專職創作。1962至1966年應美國國務院之邀,走訪歐美各地,受普普、歐普、硬邊藝術的影響。1969年擔任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美術系兼任副教授。晚期回歸到最原始而自然的本土家鄉。立志以中國人的情感來表達中國的藝術,開始全島寫生,描繪民間風物與生活百態。席德進的繪畫創作融合傳統與鄉土、使用水彩、水墨與油畫,兼納東方與西方繪畫的特長,開創出他個人雄渾動人的獨特風格。1980 年發現患有胰臟癌,於1981年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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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吳瑪悧
1957年出生於臺北,1979年畢業於淡江大學德系,1981年赴德國杜塞道夫國立藝術學院求學,獲自由藝術雕塑大師生學位。吳瑪悧在1985年回到臺灣,見證臺灣從威權轉向民主化的抗爭,她重新思考藝術家在社會中的角色,將創作的目光轉向重新詮釋歷史的裝置和物件,融入性別、族群等議題。後逐漸發展為關懷性的社會介入、社區聯結與群眾在地意識的啟蒙等跨領域的探討。
吳瑪悧也是藝術領域重要的翻譯及教學者,80年代末於《藝術家》雜誌連載康丁斯基的藝術理論,1994年擔任遠流出版社「藝術館」書系主編,2004年起翻譯了一系列公共藝術論述,並於2006年起任職於國立高雄師範大學跨領域藝術研究所至2024年退休。2016年吳瑪悧獲國家文藝獎美術類成首位女性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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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李錦繡
1953年生於台灣嘉義,後定居於台南。1976年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畢業,其中影響至深的名師有廖繼春、席德進、廖修平,及私人畫室李仲生,造就了李錦繡的現代思維、前衛思想及國際觀點。1977年與大學同學黃步青成婚,育有一子,1984年入法國國立巴黎高等裝飾藝術學院造形藝術碩士空間藝術部,1986年畢業返國定居台南,在弟弟引薦下向陳丁奇學習書藝,師承蔡肇祺修道,同時兼任省立台南師範學院美勞教育系講師及橡樹子藝術兒童教育機構藝術總監,2003年因乳癌病逝。
李錦繡為人樸實親切,淡泊名利不與人爭勝,人稱天才藝術家,於繪畫、多媒材裝置中,擅長表達空間轉換、色彩變化及精神意涵,自1977年起,曾與同儕創自由畫會、現代眼畫會、麒麟畫會、2號公寓等。

藝術家
莊馨怡
1980 生於臺灣宜蘭,現居台北。旅法12年期間,於法國國立聖丹尼汎森大學(巴黎第八大學)先後獲得:視覺藝術碩士學位(2013)、以「記憶的物質性—當代藝術中的美學經驗作為記憶經驗」為題取得美學博士學位(2019)。其創作關注記憶裡可觸卻又隱而不顯的「生痕」現象,透過物質主動給出的過渡狀態,推遲創作中可能會產生的意義詮釋,也使得原本固著的形式思維,產生感受上的綿延與轉渡。作品依循著日常手勢的勞動,還原物質和身體之間所保持的若即若離,藉以顯現情感內裏的動態性,使得「在(現)場的物質」都隱含著一股「缺席的力道」,它們是訴說,也是靜默。不論是在理論研究還是在創作實踐上,藝術家試圖提出「回憶」在物質發生學上的特殊性,並維繫著一種有間距的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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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辛佩宜 + 洪瑋伶
辛佩宜|
1981年出生於高雄。以影像進行自我對話,關注攝影機前後人的型態與真實。作品入選臺灣國際女性影展、杭州亞洲青年電影節、香港國際紀錄片節、瑞士真實影展 Doc Outlook項目等,獲第45屆金穗獎最佳剪輯。近年持續進行白色恐怖歷史記憶相關創作,參與2020綠島人權藝術季、2022總爺藝術駐村等計畫。
洪瑋伶|
1982年出生於台北。作品多以影像書寫逝去的空間、探索被隱匿的歷史。近年參與台灣白色恐怖歷史記憶及不義遺址創作計畫,嘗試以記憶採集、民眾共創等方式回應在地歷史。曾在法國克萊蒙費宏短片影展、日本image forum實驗影展、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金穗獎、南方影展等國內外影展入圍與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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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米爾納.巴米耶(Mirna Bamieh)
1984年生於巴勒斯坦,通過剖析當代政治困境中的社會關切與限制,探索消失的政治與記憶的生成。自2019年起,她開始通過文本、陶瓷和影像作品,結合特定場域創作互動裝置,反思發酵的過程。巴米耶將發酵視為延續生命、培育有益生態系統、改變風味與口感的方法——這既是她多學科實踐中的指涉,也是一種方法論。
擁有人文學科、視覺藝術與烹飪研究背景的她,於2018年創立「巴勒斯坦款待合作社」(Palestine Hosting Society),以食物實踐與代代相傳的食譜為靈感,通過晚宴的多重介入表演行動,旨在復興瀕臨消失的巴勒斯坦傳統飲食文化。
她於2006年獲得拉馬拉比爾宰特大學心理學學士學位,2013年獲得特拉維夫貝扎雷藝術與設計學院美術碩士學位,2014年完成貝魯特Ashkal Alwan Homeworks研究計劃,並於2016年在拉馬拉烹飪協會學院完成烹飪藝術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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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卡葳塔· 瓦卡娜嫣恩(Kawita Vatanajyankur)
1988年生於泰國曼谷,畢業於澳洲墨爾本RMIT大學美術系。卡葳塔在其表演錄像中承擔各種重複和負擔沉重的任務,將自己變成機械工具和家居物品,將身體推向極限,以證明人類的能力和女性的韌性,深入探討和挑戰勞動壓迫、女性主義和消費主義等問題。她從強調消費和即時滿足的網絡化視覺語言中汲取靈感,其錄像作品看似大膽而豐富多彩的商業廣告,卻在不斷重複的身體和情感不適的瞬間脫離了愉悅性,形成同時引人注目卻令人不適的身體作品。她曾受邀參展第57屆威尼斯雙年展泰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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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明日和合製作所
創立於2016年,其核心成員洪千涵、張剛華、黃鼎云皆為近年在表演藝術領域持續創作的編導,三人畢業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決定以團體形式尋找創作上的可能。有別於常見的團體組成中以專業、技術、功能為導向的分類激盪模式,將三人同時置放於「作者」的位置,以水平式生產進行藝術創作。現階段作為發展主軸的核心觀念:「現場展/演」(Live Exhibition)、「回應式創作」(Responding Creation)、「沉浸式計畫」(Immersive Project)在表現形式上並不侷限特定媒材/媒體,更重視生產過程與社會、環境、科技、歷史等其他領域之折衝。
創作成員|洪千涵
1988年出生於台灣南投,現任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兼任講師。作品關注重整調度觀演關係,期許作品透過不同感官經驗、空間敘事,在「日常經驗」與「主動生產」間著力,實驗出更多可能。
創作成員|張剛華
1987年出生於印尼雅加達。作品專注處理觀眾與表演者之間的權力關係,嘗試實驗更多的觀/演地位及空間權限。近年創作實踐著重典型劇場空間以外的展演形式,欲透過展演空間及形式的轉變,重新審視表演藝術作品在當代與社會、觀眾、議題間的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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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李芳吟
1994年出生於台灣高雄,目前在台中創作與經營藝術空間。於2016年畢業於東海大學美術系,隨後於2017年畢業於倫敦藝術大學切爾西學院美術研究所。作品關注「敘事」與「敘事方法」,敘事內容來自於記憶寫作與生活觀察,並透過文字、繪畫、裝置,將敘事結構脫離閱讀文本的維度,把故事的各種層面:記憶的虛實真偽,敘事節奏的輕重帶入詩性的空間裡產生共鳴。2018-2020年與夥伴經營台中中區老屋美術館「柳美術館」,2021年成立新空間「鯉魚藝廊」(Carp Gallery),現為鯉魚藝廊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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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
長椅小姐
長椅的一端坐著公爵,另一端坐著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一段談話正要開啟。
這就是展覽的存在,向上面對購買藝術品的百萬富翁,向下面對對藝術感興趣的普羅大眾。這一刻,它將一個線性的二維關係轉化成了一個存在在三維空間的平台,無論你是誰,歡迎進入這場談話。
這有可能是現存改變世界最平和的的方式了。
2018年,「Ab/normal」,切爾西藝術學院,倫敦
2018年,「//」,切爾西藝術空間,倫敦
2019年,「儀式性動物」,柳美術館,台中
2019年,「O//O」,柳美術館/窯座,台中
2021-2022年,「以島為家:失敗藝術家回顧巡展」,ARTOGO/ 臺北國際藝術村/窯座/鹽埕黑白切,雲端/台北/台中/高雄
2023年,「陳美玲的房間」策展研究文件展,立方7樓,台北
2025年,「陳美玲」,有章藝術博物館,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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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
小說作者高博倫
1992年台北市出生,著有小說集《其實應該是壞掉了》。目前定居台南從事寫作與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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